2011年12月17日 星期六

李新月:《金陵十三釵》,妓女也是高尚的!

李新月:《金陵十三釵》,妓女也是高尚的!

有文章說,張藝謀公式=情色+暴力+民族苦難題材+愛國主義,制造了政治和商業的雙贏格局,由此成為意識形態和電影市場的最大救星。尤其是《金陵十三釵》的上映,將迎來新一輪身體敘事的狂歡。因此,我是帶著有色眼鏡去看《金陵十三釵》的,但事實并非如此!

《金陵十三釵》攜帶著國人對日本侵略者的幾大仇恨和女學生與秦淮妓女的性意識沖突而直入敘事高潮,并不動聲色地在民族仇恨和性意識沖突的來回轉換,最終巧妙的化解性意識沖突,一致對外,并使淪落風塵的妓女自愿犧牲,換取學生逃命的機會,堪稱亮點。

《金陵十三釵》中,教堂內女生與妓女的沖突是一場帶著先入為主的意識關乎道德的沖突,尤其在上洗手間問題上引起的爭吵達到最頂峰。然而一顆重大子彈擊中維護原道德的女生,使其生命戛然而止。生命最重,沖突過后的搜查中,教會女生寧可失去比生命還重的貞節,也不愿意暴露妓女藏身的地窖,還有什麼矛盾化解不開的呢?

《金陵十三釵》通過日本鬼子對個體的蹂躪、殺害,再現日本鬼子燒殺搶掠給中華民族造成的傷害。他們連學生也不放過,妓女更是未能幸免,為了完成兒童戰士臨死時的心愿,回妓院拿琴弦的妓女,被奸淫后變態殺害,引起人們強烈的憤慨,這更加能激起人們對侵略者的仇視!這不同于以往影視作品,只是一味的地展示民族氣質,忽視了屠殺中受害的個體本身,因而引起了更多人的共鳴!

《金陵十三釵》中十三位清純質樸的教會女生肉體是清白的,風騷的十四位秦淮妓女的肉體是骯臟的,貞節的學生和不要臉的婊子,成為電影中一對絕佳的喻體,和世人一樣,教會女生對女人的要求也是靈魂和身體的雙重清白,她們認為骯臟的肉體必定有骯臟的思想,所以從內心鄙夷和排斥秦淮妓女。但在實際的接觸中教會女生認識到,妓女一樣可以慷慨赴死并視死如歸,除了羞愧,更多的是敬佩和感動!這是觀念的交鋒,是靈魂與肉體的碰撞!

《金陵十三釵》顛覆了“商女不知亡國恨”的詩意。面對強敵,帶著風塵騷勁扭扭捏捏的十四位秦淮女子,讓出了生的希望,以命相搏,保全女學生的清白,骯臟的靈魂得以升華,他們遠比那些投降賣國,幫著日本鬼子殘殺族人的漢奸和不抵抗分子高尚多了!

《金陵十三釵》中妓女和假神父在教堂的云雨真實自然,是人性的升華。妓女玉墨最初向假神父假意委身,是因為她幻想著假神父會給她生的希望;她最后向假神父真的獻身,是因為她在和假神父接觸中,看到了假神父的可愛之處,深深為假神父不顧個人安危救助女學生的舉動所折服,并產生愛慕。她向假神父傾訴了自己的過往,說明她的愛情得以復甦,愿意讓自己所愛之人對自己有更多的了解。她明知代替女學生去唱詩是以命換命,自然要對她的愛情有所交代,她和假神父在教堂的云雨之歡,也就顯得真實而自然。對于一個敢愛敢恨的烈女子,明知沒有以后,若要是對情愛卻要扭扭捏捏,遮遮掩掩,留下遺憾,那才是不真實、不自然的影視作品。

人性中的善最重要!《金陵十三釵》中,假神父貪財、好色,但是面對女學生遭辱時的死亡,他人性中的善得以復甦,挺身而出,呵斥日本鬼子,放棄了順利逃走的最后機會,和日本鬼子周旋到底;秦淮妓女出賣肉體,無理取鬧、貪生怕死,但是面對學生為貞潔而跳樓的悲壯,她們人性中的善得以復甦,身穿唱詩禮服,暗揣刀剪,代替女學生奔赴日軍的圣誕晚會和死亡之約。如果不是人性中的善得以復甦,教會女生何以逃出生天?

在新鄉張姓嫖客不怕身份暴露,而義救被迫賣淫的妓女時,我曾寫文《張嫖客你是好樣的》盛贊張嫖客能夠及時終止自己的惡行,把惡行轉化為善為,挽救了一名飽受摧殘的少女脫離淫穴,讓“魔頭”被繩之以法,阻斷了更多“玫瑰”凋謝的可能。我曾感慨,良知有一種強大的感召力,它能使人去掉一些自私和罪惡,使思想和靈魂獲得一種升華,最終從善如流!我想《金陵十三釵》大概宣揚的也是這種升華!